【喻黄】Rushing Lives-前篇-烟火人间

*真的非常家常，真的

*G省人引以为傲的绝技之一：吃螺永远不需要牙签的辅助

*所以阿喻阿黄开始嘲讽老王（笑）

*然后顺便给大家介绍几个家常菜式呗，不知道对于大家来说算不算得上是美食，但是对我来说确实是从小吃到大的东西，对于我来说就是人间美味

*（虽然从小就会吃螺这门绝技，但是其实我昨天才学会如何做一盘螺）

* 硬要说时间线，其实可以串到rushing lives的时间线上，就是喻黄退役，搬家到一个谁都不知道的地方的两年后，领养两个娃儿之前，也可以当rushing lives的前传看，当然也可以当独立短篇，不影响阅读

*全文7000+，大家注意阅读时间

 

     G市今年的秋天来得特别早，强台风过后，几场雨下来，九月刚过，晨晚空气里已经多了几分清凉的意味。

     只是对于早上刚从首都飞过来的王杰希而言，这种级别的凉意实在是算不了什么。

     王杰希站在还没开灯的楼道里把门反复敲了好几遍，才听见屋里传来靠近门边的脚步声，“咔哒”一声，明亮而不失柔和的光从打开的门缝落了一地。

    “杰希来得怎么早啊？”喻文州一身简单的家居服装，看见王杰希笑了笑，把门打开得更大些。

     “今天市环高速没塞车，过来的时间比预计的要早，不会打扰到你们吧？”王杰希走过门口的时候在门口的圆毯上停了停，问道。

      “也没有。”喻文州摇头，“就是想着你会晚些到，我们刚刚才准备开始做饭。”

       厅里的黄少天攥着一把绿色的瓜苗，手中的小刀飞快地撕着南瓜苗表面的皮，听到动静顺便抬头招呼了一声：“哟，老王，好早啊，但是早来也没用啊，饭才刚刚落锅，菜都还没开始切呢，你就先饿着吧！”

       “随便坐吧。”喻文州坐回黄少天身边空着的小凳子上，指了指沙发，从黄少天手上那一大把瓜苗中拿过几根，捡起小刀也一条条撕着瓜苗，动作没有黄少天快，但是同样从容不迫行云流水。

         王杰希坐在沙发上看了眼窗外开始昏暗的傍晚的天空和因为天色昏暗波光已经变得暗淡的河流，摇头说道：“干坐着不好，有什么我可以做的？”

         “哈？不了吧？老王你用过刀子吗用过吗？”黄少天手上飞速的小刀停了停，扬起眉毛吃惊地问道，“我们之前去你家的时候厨房可是几乎没用过的啊，我怕你把手指给切了啊！虽说你是退役了，但是也不要这么不珍惜你的手啊！”

        “你和喻文州不一样可以？”王杰希保持心平气和，抱臂反问道，“难不成你们天生就会做饭了？”

         “G市人要是不会做饭是耻辱啊老王。”黄少天眯着眼很是骄傲地笑了起来，“我们那是从小跟着锅碗瓢盘长大的，我们蓝雨的食堂你们是知道的吧？咱队可都是能跟食堂阿姨们抢锅铲汤勺的家伙，更何况我们退役了之后，哪一天不是自己做饭的？话说回来，老王你可即将是第一个吃到我们做的饭的人，骄傲不？骄傲不？”

         “少天。”喻文州截住了黄少天的话，又用小刀流畅地撕下了一条南瓜苗表面的透明的表皮，也不抬头，“厨房里有声音。”

          黄少天收了声，凝神一听，下一刻就从小凳子上蹦了起来，一把把手中还没切的瓜苗全部塞到喻文州手里，连拖鞋都顾不上穿就直接往厨房冲去：“卧槽汤滚了，汤滚了！”

          “汤滚了？这什么术语？”王杰希看着黄少天赤脚绝尘而去，消失在厨房的背影，没听懂黄少天这句下意识飚出的G市话。

           “汤煲得太大火的时候沸腾得很剧烈，会直接把盖子冲开浇熄火。”喻文州也看着厨房的方向，目光在灯光的映照下更显得柔和，说出的话同样带着和黄少天相同的，南方人特有的口音，“听说你要来我们家，少天高兴了很久了，今天一整天话都停不下来。你要去看看吗？除了在这儿，估计你也看不到汤滚了这种现象，毕竟除了我们省，其他地方都不太煲汤。”

       王杰希没坐多久就又站起来，到厨房之前很认真地对喻文州陈述：“其实你今天的话也比往常多。”

      喻文州从容地笑笑，继续手上切瓜苗的动作。

      厨房里抽油烟机嗡嗡地响着，黄少天背对着厨房门，一手隔着湿毛巾拿起煲盖，另一只手正把煤气炉的火调小，汤煲里的汤咕噜咕噜地冒着泡，透明的烟气朦胧一片，专属于鸡汤的醇厚香气氤氲了整个厨房。

      黄少天很敏锐地察觉到王杰希就在门口，背对着他一边调着火一边说道：“啊呀你是一定要做点事才安乐吗？我刚刚想起来养在阳台的螺还没剪呢，你实在想做点什么就去试下？哎！队长！我们家钳子在哪啊？”

      厅外传来喻文州的回应：“我拿吧。”

      

      阳台的洗衣机在隆隆地运转着，喻文州手里还拿着绿油油的瓜苗，另一只手把铁钳递给了王杰希，示意了一下水龙头下放着的坛子：“螺在里面，会剪吗？”

      “你这不是明知故问？”王杰希反问道。

        “好吧。”喻文州无奈地摇头笑道，把手中的瓜苗递给王杰希，“你先拿着，我剪给你看。”

         喻文州拉过旁边的凳子坐下，左手手伸进坛子里“哗啦啦”地捞了一把，捞出来一把拇指大的黑色的石螺，右手钳子咔哒一声对准石螺尖尖的螺尾一剪，被铁钳分离开的螺尾落在垃圾桶里。

        喻文州下钳的动作炉火纯青，准确而流畅，又是咔哒咔哒几声，手里一把石螺的螺尾都被剪了下来。

        “就这样，按着螺纹剪就好，别钳到手。剪好放这里，后面的交给我们就行。”喻文州顺手把剪好的螺放在边上的小盆里，用水冲了冲手，拿过王杰希手里的瓜苗，把钳子递到他手上，悠闲地走回客厅去。

         王杰希坐在小凳子上，手伸到坛子边上忽然僵住了，开始对着坛子沉默。

实际上的操作远没有喻文州表现出来的轻松，对于北方人王杰希来说，首先伸手从坛子里抓螺就是一项极大的心理挑战。

之前站在边上王杰希是没看清楚，现在他坐在凳子上，发现石螺们压根不会乖乖地待在水里，绕着水面一圈密密地爬在水坛内部的边上，甚至有几只攀在同类的壳上，叠起了第二层。

“噗咚”一声，一只石螺没攀住，重新掉回水坛里，发出一声清脆的水声。

王杰希保持着伸出手的姿势，接着沉默。

G市人都是这么心大的吗。王杰希直勾勾地盯着坛子里的螺，觉得心很累。

“队长啊！瓜软切好没啊！我打火了啊！”隐约传来来自厨房的黄少天的G市腔和抽油烟机的轰鸣。

“我再洗下。”喻文州不紧不慢的声音从客厅里传来，“少天，穿拖鞋。”

“知啦知啦！我先给电饭煲落个排骨先啦！”

 时间不会因为他不动而停止，微草前队长知道再犹豫也是没有用的，终于是僵着手往水坛子伸去。

 

 

黄少天在腾腾蒸汽中把电饭煲的盖子重新合上，回头问刚洗好南瓜苗在沥水的喻文州：“队长，老王还在剪螺？他不会把手指给剪下来了吧？”

           “不太可能。”喻文州说道，“但他没有剪过，少天还是去看看吧，我睇住火。”

            “好吧。”黄少天瞄了眼汤煲，“汤五分钟之后可以关火了。”

 

             “咦老王不错诶！”黄少天走到阳台第一眼看见小盆子里已经剪好的数量可观的石螺，下一眼看到了王杰希的脸，顿时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不过你这表情怎么这么视死如归哈？怎么了嘛看到啥了？”

             “那黏在边上的螺。”王杰希面部表情僵硬，手上一用力咔哒一声剪掉手中螺的螺尾，把它扔到小盆子里，“我不想抠。”

               黄少天笑得更厉害了，不过他还是很有良心的接过了王杰希手上的钳子，顺手把水坛边上粘着的一圈螺一把抓到手里，瞥了眼面部表情更加绝望的王杰希，好不容易收敛了一点又噗嗤一声喷笑出来，笑得气都接不上：“哈哈哈哈哈怎么回事，边上的螺才是精华啊怎么可以抛弃掉，那可是最生猛的最好吃的，行吧行吧哈哈哈……确实挺难为你的，B市那边可没有什么田了吧，估计也就饭店里上几盘炒螺狮，剩下的我来吧你洗洗手，哈哈哈哈不行我真的想笑，当初我们断了你微草三连冠你都没这么难看的脸色哈哈哈……”

             王杰希如释重负地开始洗手，黄少天说什么都没管。

             笑归笑，黄少天手上的钳子是没停，剪螺的速度比喻文州还快上几分，三两下就完成了剩下的工作，端起小盆，另一只手拎起垃圾桶，脸上的笑依旧没褪干净：“总之是辛苦你了，来观摩一下蓝雨前正副队炒菜呗，你绝对值得拥有。”

         

             黄少天回到厨房顺手装着螺的盆递给喻文州，接过喻文州递过来的半满的一锅水放在电磁炉上，插头上插座，打开了按钮，在厨房门后的挂钩拎下来一条围裙挂身上。喻文州接过来转身拧开水龙头，趁细细的水流还没注满盆子开始给黄少天系围裙。

             黄少天早就习惯似的由着喻文州给他系，转过身拧开煤气炉的火，抄过油壶往锅中央淋了一圈，同时向门外的王杰希扬扬下巴：“老王你学学呗，说不定以后在家自己就能做做，也用不着像老叶一样天天要不点外卖要不吃泡面，不健康得很。”

             “少天，锅气够了。”喻文州围裙的带子打了个活结，看了眼锅提醒道。

              “得啦。”黄少天接过喻文州递过来的瓷碗，用手上的锅铲，把瓷碗里的东西全部拨拉进锅里，真的给王杰希介绍起来，“老王这是拍好的蒜。”

               “兹——”油的声音瞬间就起来了，王杰希清晰地看见小小的油点子在锅里弹跳而起，黄少天倒也不怕，往边上让开一步：“队长，下螺嘞！”

              喻文州恰好洗完最后一趟倒干净水，无缝衔接地把螺往锅中倒去，拿过之前装蒜的瓷碗，打开水龙头往里面装水。

              “刷拉——”油和水碰撞起来，声音更大了。黄少天接过工作，挥着锅铲在锅里铲动了几下，螺壳铁锅和铁铲的声音哗啦啦地响成一片。

              “水来了。”喻文州关上水龙头，在黄少天身后说道。

               黄少天又往旁边一让，喻文州的手递到锅上微微倾斜，碗中的水在空气中划过一条弧线落到锅中，再次激起兹拉一声长长的气音。

               石螺在黄少天手中的锅铲下翻滚着，和铁锅碰撞着，交汇成一片脆亮的响声，哗啦哗啦，哗啦哗啦，伴随着声音而起的还有专属于石螺的淡淡的螺香。

               喻文州在黄少天挥动着锅铲的时候也没闲着，再次用那个瓷碗加满水，打开调料柜，流利地打开各种玻璃罐，一勺一勺地在碗里加着些什么。

               在拿起调料柜里一个最大的玻璃罐子的时候，喻文州用勺子舀了一大勺，伸到旁边黄少天正在翻炒的锅上：“盐。”

       黄少天似乎早有预料，锅铲换了个手，让开了喻文州伸勺子的位置，喻文州拿着勺子的手轻轻一抖，一勺盐纷纷扬扬地往锅里落，均匀地撒上了锅里。喻文州的动作没停，继续拿过一罐豆豉，往上加了一勺。

       黄少天锅铲一铲到底，手腕轻巧一转，整个锅里的螺都翻了个身，他再铲了几下，盖上了锅盖，抬头对喻文州说道：“我去下菜。”

       “行。”喻文州用筷子搅拌了手中瓷碗两下，完成了手上的活儿，接过黄少天手上的锅铲。黄少天伸手把另外一件围裙勾过来，直接往喻文州身上套，嘟囔了两句：“每次只记得要我穿拖鞋，自己又不记得系围裙，够双标的你。”

        喻文州眼睛弯了弯笑笑，也不反驳，自然地张开双手让黄少天给他系。

        围裙刚刚系好，电磁炉的水恰好咕噜噜地沸腾起来，一分一秒都不差。

        黄少天走过去掀开锅盖，白腾腾的水蒸气解除了锅盖的束缚，争先恐后地从锅盖与锅的缝隙跑出来往上冒，直冲上天花板。

        “老王啊，掀锅盖的时候可不要朝着自己掀，要不那蒸汽要把你的脸蒸熟了不可。”黄少天在把青菜倒进锅里之前对站在门口的王杰希一本正经地提醒道，他又往正在拿着锅铲拧煤气炉调火的喻文州的方向努了努嘴，“还有那边，螺要用火闷一段时间才能彻底熟，时间长一些也没有关系，这样才不会拉肚子。”

          这时候的喻文州把锅铲架在边上，再把炉子上关了火的汤煲移到边上的散热垫，再架起了一口锅，抄过锅铲拧开了火。

          这时候黄少天接替了之前喻文州的工作，把边上沥干了水的切好的瓜苗递了过去。两人的位置这时候互换了，喻文州掌勺，黄少天递调料。

          王杰希从开始靠着厨房门看着他们俩，他们做饭时的配合熟练得好像重复了千百遍一样，即使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两个字，或者一伸手，另外一人会明白对方想要做什么，及时地给出最默契地配合，没有一点多余动作，更不会花费多余一分一秒的时间。

          王杰希也不是没见过别人做饭，只是没有人能像他们一样，有着如此从容不迫的节奏和无声胜有声的配合。

          仿佛回到了以前他们都还没退役的时候，手下的索克萨尔和夜雨声烦在最没有人注意到的时刻做着最默契的配合，以最沉着冷静的心态等待着最后最惊艳的一击。

         这是专属于喻文州和黄少天的节奏和风格。

          仿佛他们生来一体。

          王杰希被厨房蒸腾的热雾扑得眯了眼，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来。

          “联盟欠他们一个最佳组合。”王杰希靠着门框，以几不可察的声音淡淡地说道。

           声音很轻，喻文州听不到，黄少天也听不到。

          

 

          瓜苗起锅了，在瓷盘上冒着热气，锅铲又回到了黄少天的手里，掀开锅盖，闷在锅里的螺香一股脑全冲出来，喻文州端起搁在边上的调好的瓷碗，把早就调好的味汁倒入锅里，再次把掌勺的位置还给黄少天。

          喻文州端着最先出锅的菜出了厨房，放到饭桌上，回厨房之后顺便掀开了电磁炉上再次咕噜咕噜响起的锅的锅盖，按开了电饭煲的盖子，拔掉两个插头，在淡淡的水雾后向王杰希接过黄少天不久前的话继续教学如何炒一盘螺：“闷完螺可以往上面打欠，也就是往上面加我刚才倒进去的东西，水、生粉、酱油、盐、还有糖，估计你们不能理解我们G市人煮菜为什么还要加糖吧？但是确实加一点点糖能把盐味吊出来。最后炒的时候还要加紫苏让味道更显，哦，还没加紫苏。”

         喻文州挑了挑眉，拿过水池边上一篮紫绿色的叶子，黄少天背后有眼睛一样往边上让开，让喻文州把紫苏往锅里倒过去，还把锅铲塞喻文州手里：“最后你来吧，我上菜上饭了。”

         

 

     

 

     “欢迎深入G市人生活，体会真正的G市家常菜，希望您能度过一个愉快的晚上。”黄少天笑嘻嘻地以一种官方的语气对王杰希说道，一边把一勺汤加到碗里的酱油中，再把它淋在刚从汤煲里捞出来的鸡上 ，端上餐桌，“紫苏石螺，清炒瓜软，哦就是南瓜苗，蒸排骨，还有桂圆瘦肉炖乌鸡，怎么样，够良心的吧？”

       喻文州把筷子分到王杰希手里：“尝尝？”

       王杰希伸出筷子，把除了石螺之外的菜都尝了一遍，面对着对面两人可以算得上是殷切的目光，问出了问题：“你们都喜欢清炒或清蒸的吗？”

       “这个啊。”喻文州夹了一筷子南瓜苗，放到黄少天碗上，“也有加重一点的，一般为了不抢蔬菜的鲜味，我们都选择清炒或清蒸，还有今天我们炒了螺，如果再做一个味道浓的，也会尝不出螺的味道，石螺才是今晚的重头戏，杰希你不尝尝？”

       王杰希夹了一个石螺，端详许久，抬头问道：“家里没有牙签么？没牙签怎么吃？”

       喻文州和黄少天愣了愣，互相对视了一眼。

      “吃螺为什么要牙签？”黄少天莫名其面地问道。

      “吃螺为什么不要牙签？”王杰希据理力争。

       “那我吃给你看啊。”黄少天感觉自己的饮食理念受到挑战，几乎拍案而起，他伸出筷子夹了一只螺，往螺尾吸了吸，再转过一百八十度往头的位置一撮，瞬间把螺肉给吸了出来，他咬着螺壳往王杰希的方向耀武扬威地一扬下巴，“怎么样，你说要不要牙签？”

        王杰希以前和蓝雨打比赛的时候从未见到他们吃过螺，自然生平从未见过这般绝技，一时间睁大眼睛完全忘了说话。黄少天和喻文州从来没有在G市以外吃过螺，也没有请G市外的人吃过螺，自然也生平没见过吃螺需要牙签的人，忽然觉得自己似乎发现了一件了不得的事情。

        喻文州如此稳重淡定的人，看见惊愕的王杰希也不免起了玩心，也是夹过一只螺，直接往螺口一撮，把螺肉吸了出来，接着以一种非常淡定的姿态把壳放桌面上。

        王杰希惊愕得失去言语。

        黄少天实在忍不住了，再次爆笑出声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老王你的表情真的好好笑原来北方人吃螺都要用牙签的吗，真的好菜啊哈哈哈哈……”

        喻文州也是边摇头边笑。

        王杰希简直不想理面前这两个幸灾乐祸的南方人。

        喻文州还是非常善解人意的，没笑多久就给王杰希拿了一罐牙签，只是用牙签的速度明显慢上好几倍，当王杰希成功把螺肉挑出来的时候，对面两人已经堆了好几个螺壳了。

        黄少天还在笑，正准备再发表几句感叹，喻文州赶在王杰希成功黑脸前把嘴里还没吸完的螺塞进了黄少天嘴里：“少天吃螺。”

        黄少天的话被螺堵了回去，他同样用筷子夹了一只螺塞喻文州嘴里，嘴里一吸溜把螺肉给吸了出来，吐掉螺壳：“那你也别讲话。”

        王杰希的脸更黑了。

        “怎么了你。”黄少天边扒饭边含含糊糊问道。

        王杰希瞥了眼刚刚被他们两人吸过的那只螺壳，并不想把话说出口。

        黄少天瞬间明白他什么意思，啧了一声，连G市话都飚出来了：“哎，做咩啧？这在G市很正常好唔好？我小时候不知点吃螺都是我妈吸出来塞我嘴里的知唔知？”

         王杰希很想问一句，那喻文州是你妈吗？

          但考虑再三，王杰希选择闭嘴。

          但除了这个，王杰希并不否认他们两人的厨艺。

 

 

          “确实，这样做能保留菜的本色，以往吃的才要不被调味料盖住了原本的风味，要不就被肉染上了油的味道。”王杰希放下筷子，总结道。

           南瓜苗咬碎时的清甜，咬而脆，嚼而韧，尝过一边就让人无法忘记；只用盐和少许酱油吊住鲜味的菜心，完完整整地保留了菜的鲜甜味，咀嚼的时候那种爽脆而清香的味道依旧保留在脑海里；清蒸的排骨给味蕾提起神，但又不会过分刺激；最后的紫苏炒螺就是点睛之笔。

           舌尖似乎还保留着螺香，鼻腔里还萦绕着紫苏的清新的气息。

           “总之，很好吃。”王杰希说道。

           喻文州笑道：“喜欢就好。”

           “吃了那么好的一顿饭要不你帮忙洗碗？我们家的规矩，做饭的不洗碗，今天我们俩都做了饭，那就你洗碗了。”黄少天虽然嘴上不饶人，但显然很高兴。

 

 

          但最后还是黄少天自告奋勇地去洗碗了，说法是王杰希是第一个来他们家吃饭的人，就破一回例。

          王杰希听着来自厨房的呯铛呯铛的碗碟碰撞声，说道：“退役后你们也消失了快两年了。”

          喻文州给王杰希倒茶，听到这句话也只是平静地笑笑：“还记得当初我和少天公开的时候那阵仗可有多大？淡出公众视线也好，我们都不愿意生活在风口浪尖。”

          “只是你们就这样忽然消失，我们都挺担心的。”王杰希点头致谢，捧起热气腾腾的茶来，吹了一口气，“特别是你们蓝雨那小家伙，当时几乎要哭了。”

          “我知道。”喻文州说道，“所以我昨天不就告诉你我们现在的住址了吗？”

          “只是没想到你会说你马上来。”喻文州垂首慢慢地转着茶杯，看着茶水倒映着的他的眼睛，“不管怎么说，谢谢，两年前和现在都是。”

           “我只是觉得你们拼了那么多年，不应该被这样对待。”王杰希抿了一口茶，看向喻文州，“那你们还打算回去吗？”

           “也许。”喻文州不置可否，看向厨房的方向，“我看得出来，少天不舍得蓝雨。也许会有那么一天。”

            喻文州慢慢说道：“以后的事，谁知道呢。也许我们真的能回蓝雨，做个战术指导，做个训练营的教练，然后陪着蓝雨慢慢变老；也许忽然有一天我们会去领养个孩子，然后像看着瀚文一样陪着孩子慢慢长大；也许我们就这样做着菜，闻着烟火气直到生命尽头，我们有很多很多个也许，未来的路，我和少天也可以慢慢走，我们已经不在乎外面的看法了，无论如何，最重要的东西，不过是我们好好地相伴走完余生。”

            王杰希默默点头，举着茶杯向喻文州示意：“祝你们幸福。”

            喻文州也微笑着举起自己的茶杯。

            厨房里面传来黄少天伴着碗盘碰撞和水流声音的喊声：“队长！别坐着了，洗衣机停了吧？快去晾床单！”

            是的，世间最幸福的，莫过于烟火人间。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