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黄】魔法（END）

   *全文7000+，一篇踩着西瓜皮，滑到哪儿写到哪儿的短篇……

   *来参与活动做个分母吧

*血族和狼人的设定都是私设ww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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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夜晚没有月亮。

灰黑色的蝙蝠的影子掠过星光暗淡的夜空，一闪而没。云层遮住了天上近一半的星子，把整片墓地都笼罩在阴沉的黑暗中。

 空气中萦绕着挥之不去的血气，密密麻麻的墓碑斜斜地扎在斑驳的草地上，有的裂成了两半，有的上半部分崩裂开，上面的年份和名字早就被刮擦得模糊不清，甚至被厚重的青苔覆盖住整个表面。

 冬季的空气很冷。

 黑暗中蓦然接连炸起数声枪响，然后是喧闹的人声，夹杂着几声几不可闻的细微的幼狼的哀鸣声，接着就是几声棍棒敲在骨头上的闷响。

 “一二三四五……还差一只呢？跑哪儿去了？”黑漆漆的人影中扛着铁棍的一个四周张望了一下，脚下几头还没长大的狼崽儿眼角冒着血，早就没了动静。

  除了他们，四周一片安静，根本看不出来有什么活物。

  队伍里的另外一个人忽然比了个安静的手势，示意了一下不远处一处比周围都高一点点的石碑，指了指石碑边上那堆因为崩裂而散落在地的石块。

  那里落上了数滴暗色的血。

  猎人们开始不动神色地一步步向那个地方靠近，气氛随着包围圈的缩小变得越来越凝重，石碑后头始终没有一点动静，仿佛什么东西都没有。

  “你确定……后面有东西？狼人崽儿这么敏锐躁动，不可能现在都不出来。”带在队伍前方那个猎人举着枪，怀疑地说道。

   “应该吧……”刚开始发现血迹的那个人也不确定了。

    视线还没转到破碎的石碑后，那边猛然闪过一对金色的光点，与此同时一道影子猛地窜出，尖利的獠牙在火光下闪烁着白森森的光，直接把那人举着枪的手腕咬了个对穿。

   在一声惨叫之中，小小的影子敏锐地抓住了包围圈的空档，直接跳了出去，冲入黑暗之中。“抓住它，跑不快的，直接打死！”痛苦夹杂着怒火的声音从那人的牙齿缝中森森地挤出来。

    实际上这是个无奈的事实，狼崽儿确实抓住机会从包围圈里逃了出来，但它的后腿显然受了伤，完全甩不开后面的人，反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被追得越来越近。

    “呯！”枪响了，狼崽儿猛地停下来，在关键时刻躲开了致命的一枪，打偏的银色的子弹激起一丛碎石，碎石落地的时候，明明已经离得很近的狼崽儿已经失去了踪迹。

    “跑去哪儿了！”跑在最前面的那人举着枪四周转了个圈，却什么都找不到。

     之前手腕被咬了个对穿的人追上来，瞪着眼睛四周看，同样什么都没看见，恶狠狠地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废物！一只受伤的狼崽儿都抓不住！”

     这次连血迹的线索都消失了，一群人在周围一带搜了一圈都没有找到，四周一片漆黑，除了冷风挤过墓碑石缝的呜呜声，只剩下他们踩在地上的细微的沙沙声。

     “要不就算了吧？我们都打到了这么多了，能卖很多钱了。”忽然有人出声建议道。

     “你知道最后那只能比得上前面我们打的那些的几倍价吗！”那人暴怒地说道，“看那毛色分明是纯种！光卖皮的金子都够我们吃上几年了！”

      “那……”

      “还能怎么办！跑都跑了！撤吧！”

 

 

       杂乱脚步声远去，离开的猎人不会想到，在他们原地搜寻的时候，狼崽儿实际上一直在他们脚边。

     在枪声响起的时候，溅起的碎石恰好打中了狼崽儿的伤口，狼崽儿直接摔到地上，就在这瞬间头顶上忽然扑过来一个黑影，直接把狼崽儿压在地上。

     冷，比外面的空气还要冷，就像冰一样。

     这是狼崽儿的第一感觉，他内心的凶性已经被险恶的处境彻底激起，毫不犹豫就往盖在他上方的黑影恶狠狠地咬过去。

     头顶上方微微一颤，明显是被尖利的牙齿咬合剧痛袭击，但是却完全没动，反而用被咬的地方把狼崽儿的嘴给堵住了。

     “别动了，你会被发现的。”忍痛的气音扫过狼崽儿的耳边，冰凉凉的气息把毛茸茸的耳朵激得一颤。狼崽儿满嘴冰冷的血腥味儿，金色的眼睛呆愣愣地看着头顶上方。

      第一眼就看见一双紫色的眼眸在非常认真地看着自己，那双眼睛明净而澄澈，很静很静，像极了他以往跑过的平原上那泊冬日冰湖。

      那双眼睛微微眨了眨，因为靠得太近，狼崽儿甚至能感觉到那弯弯的睫毛像蝴蝶扇动翅膀一样，轻轻地在他脸上扇了扇。

      真的是一个很清秀漂亮的小男孩。

      如果忽略他苍白的脸和冷的像冰一样的体温的话。

      狼崽儿咬的地方是他的手，暗红色的血从被咬穿的地方渗出来，小男孩没管，一门心思只是捂住狼崽儿的嘴，以及按住他不让他起来。

 

 

 

      在猎人骂骂咧咧走了之后，小男孩才小小声地在狼崽儿耳边说：“你还不松口吗？”

      狼崽儿如梦方醒一样松开口，从男孩儿身下钻了出来，围着男孩儿转了两个圈，又犹犹豫豫地嗅了嗅他的手。

      “没关系的。”男孩儿小声地笑，坐了起来，“我们血族自愈能力很强的。我叫喻文州，你呢？”

        狼崽儿蹲在原地，朝喻文州歪了歪脑袋，有些犹豫地摇了摇身后的尾巴。

        “你能变成人了？看来以后你可以做一个很厉害的狼群领袖呢。”喻文州朝狼崽儿眨了眨眼，笑容里有些调皮，“要是你不想告诉其他人，我不会说出去的。”

狼崽儿似乎又感觉到那长长的睫毛扫在脸上的痒痒的感觉。

心里好像也是有些痒痒的。

喻文州只感觉眼睛一花，自己已经被狼崽儿扑倒在地上，眼睛被遮住了，黑乎乎的一片什么都看不见。

脖子有些痒，感觉像是狼的耳朵在旁边蹭了蹭。

“黄少天。”男孩子的声音响起，比喻文州的声线要亮些，只是现在的语调有些闷闷的，喻文州往声音的方向摸去，一摸就摸到了男孩毛茸茸的头发。

 喻文州拉开黄少天遮住自己眼睛的手，一眼就看见狼崽儿已经变成了一个和自己差不多高的男孩儿，趴在自己胸口，头顶上的耳朵刚好贴着自己的脖子，时不时地动一动，耳朵尖细细的绒毛往自己脖子上若有若无地蹭一下。

黄少天的眼睛依旧像狼一样，明亮而锋利，金色的眼睛成了黑暗中唯一的光，他下巴枕着喻文州的胸口看着喻文州，头顶专属于狼的尖尖的耳朵耷拉下来，毛茸茸的耳尖又轻轻地扫了喻文州下巴一下。

“我们族里说耳朵和尾巴都没有了才算是变成人的，我努力了好久，可是无论怎样都变不了……还有今天那些猎人追我们的时候，我也保护不了我自己的同伴，我甚至保护不了自己，我这样子的家伙，怎么可能成为厉害的领袖……”黄少天眼睛闪了闪，低落地垂下眼眸，“我是不是很没用……”

 空气中还萦绕着刚刚那场屠杀留下的淡淡的血气。

狼人血的味道对于血族来说闻起来并不好受，但那只是感官上的。可对于黄少天来说，那血气是他同伴的生命，是刺痛心底深处的愧疚与力所不能及的深深的痛苦。

喻文州抿了抿嘴，坐起来。

黄少天因为喻文州坐起来，没法再趴在他身上，坐在地上低着头。即使变成人他还带着身为狼的习性，无意识地把手腕上那道极深的伤口伸到嘴边舔。

猎人的子弹有一颗之前打中了他，他自己咬了出来，但伤口一直在流血。

黄少天脸上沾着他自己的血，耳朵因为情绪低落依旧在耷拉着，背后的尾巴时不时拍着地面，和荒草擦过发出极轻的沙沙声。

喻文州感觉那声音好像直接响在他内心深处。

他眼睛里那片沉静的冰湖忽然荡起了一丝丝的涟漪，好似紫色的星空的星星开始坠落。他看了眼手上之前被黄少天咬过的手掌，时间没过去多久，手上的伤已经愈合得差不多了，他用另一只手抹去手背上的血迹，苍白的手指上沾上了暗红色的血。

“少天。”他轻轻唤了一声，尚还稚气的脸上带着完全不符合外表这个年纪的郑重。

黄少天看向喻文州，尖尖的耳朵下意识竖起来，作为黑暗中唯一光源金色的眼睛眨了一下，像两盏短暂灭了又重新亮起的灯。

“你知道布鲁瑞恩家族吗？”喻文州说道。

黄少天愣了愣：“那个……我们族里有说过，好像是一年前被教会带队灭掉的一族很有声望的血族，一个族人都没留下……他们好像很擅长隐……匿……”他说着说着忽然停了下来，瞪大眼睛颇为震惊地看向喻文州。

他忽然想起，喻文州刚才把他扑倒地上之后，那些追杀他的猎人就完全看不到他了。

“你……”

“其实是有的。”年纪尚小的血族男孩看着自己手指上的血迹，“我是最后一个。”

 喻文州看了眼因为震惊而失了语的黄少天，露出一个很轻很勉强的笑：“我是家族里最小的孩子，学魔法也很快，族里的人也说过，如果没有意外，我长大了一定会是一个很优秀的领主，有属于自己的最大的城堡。”

“但是我还是没有办法，我知道很多魔法，但我找不到救他们的方法。

“我还是太小了，那时候的我能做的只有听他们的话，躲起来，然后看着他们一个个消失在火焰里

“我也不知道躲在这里多久了，但是我的魔力就在那天之后就没再涨过

“血族是随着魔力增长而长大的，但我一直都是这么小

“大概是一个连自己家人都救不了的家伙，是不配长大的。

“所以我再也不能看着任何人在我面前被杀死了，任何……”

黄少天忽然扑上去抱住了喻文州，没让他继续说下去。

“别说了。”他把脸在喻文州肩膀上，“别说了……”

喻文州感觉到自己被黄少天温暖的气息包围，他那柔软的毛茸茸的耳朵就蹭在自己耳边，也是暖暖的。

长久都冰冷着的心好像被什么东西融化了。

“你伤得很重，在这里休息几天再走吧。”男孩如是轻声说道。

 

 

    接下来几天黄少天都窝在这片废弃的墓地上，喻文州没有说错，黄少天被银子弹伤过，过了一晚上就开始发烧，甚至没能维持住人形，变回了狼的形态。

   喻文州那段时间一直轮流把左右手覆在小狼额头上，他自己体温很冰冷，干脆直接用手给黄少天降温。

   血族不是很喜欢热的东西，摸着黄少天的额头，喻文州实际上感觉非常烫手，但是他依旧皱着眉头，一直把手贴着他额头上。

   黄少天发烧发得昏昏沉沉地，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你真的好冷啊……我也冷……你不觉得冷吗……要不要去跑跑暖和一下……”

   都开始说胡话了。喻文州干脆利落地用冰冷的手箍住小狼的嘴：“别说话了，睡觉。”

  小狼有些不满，但只是用尾巴拍打了一下喻文州的手背，接着听话地去睡觉。

  喻文州一只手依旧贴在黄少天额头，另一只手捋顺小狼身上的毛，有时候捏捏他软软的耳朵，还会捋捋他的尾巴。

这时候往往小狼会猛然一跳，又凶又虚弱地瞪着他。

  然而拿喻文州没办法。

  等黄少天真的睡了，喻文州小心翼翼地把手指移到他深深的伤口上，代表魔法的蓝色光芒闪烁。

  他魔力不多，但他不可能任由银子弹的伤口在小狼身上制作出源源不断的痛苦。 

 

   第二天黄少天就不发烧了，开始在这周围一带疯跑。

   “文州，那里就是我的家！”他在跳起来一翻滚，又重新变成了长着狼耳朵和尾巴的男孩子，指着荒原的尽头说道。

    喻文州则是坐在高高的白石上安静地点头笑。

    荒原的天气一直是阴天或者雨天，冰凉的雨水夹着风时不时就落在这一带，寒冷得很。

    黄少天说冷，非要来抱喻文州取暖。

   “你抱着我你不是更冷吗？”喻文州有些无奈。

   “我不抱你的话，你就冷了啊！”黄少天头顶的耳朵活泼地动了动，笑嘻嘻地说道。

    “我不冷。”喻文州说道。

    “现在你冷了！”黄少天无理取闹。

     “行吧，只要你自己别冻僵。”喻文州发现他吵不过这小狼崽儿。

 

     有时候黄少天会揪着他魔力不会增长的这个问题问。

     “我也不知道。”喻文州如实说道，“我记得家族图书馆里的《格拉瑞大陆家族传记》里好像有记载，但我没来得及看，现在也看不到了。”

      “这也很好不是吗？”喻文州看着黄少天失望地耷拉下来的耳朵，强忍住去捏的冲动，反而安慰起黄少天来，“以后你变强了，就靠你来保护我了。”

  “放心吧！我会保护你的！”黄少天很郑重地承诺。

 

   在晚上，有时候黄少天会缠着喻文州施展些小小的魔法。

   两个孩子蹲在一堆碎石的前面，喻文州伸出手指，在碎石堆的顶端点上一点，浅蓝色的光闪过，小小的碎石忽然跳起来，组成一只小小的狼，跳到喻文州的手上。

  “哇！”黄少天的本来就发亮的眼睛更亮了。

    喻文州笑着用手指又往黄少天的耳朵上点了点。

   黄少天下意识捂住耳朵，却摸了个空。

   “咦？？”黄少天睁大了眼睛。

   “只有一会儿。”喻文州托着腮笑道，“要真正把狼耳朵收起来，还要你自己努力啊。”

   “那尾巴呢？”黄少天很好奇地趴过来，男孩儿身后的尾巴摇得欢快。

    喻文州于是伸手往黄少天的尾巴那里摸了一把，黄少天整个人一激灵，但又生生忍住了挣扎出去的冲动。

    喻文州摸完之后无辜地眨眨眼：“我今天魔力用光了。”甚至还坏心眼地补充道：“很舒服。”

    黄少天瞬间炸毛：“喻！文！州！”猛地向他扑过来就要咬他。

    喻文州就笑眯眯地看着他，也不挣扎，分明算准了黄少天咬不下去。

    “你以为我不敢咬吗？！”黄少天愤怒地咆哮。

     “我错了，你咬吧。”喻文州顺从地把手伸到黄少天嘴边，分明是前几天被黄少天咬伤过的手。

    咬得下去才怪了，黄少天扭过头转身不理他：“哼，你就仗着我舍不得。”

    过了一会儿这狼崽儿又重新蹭回来，耳朵往脸上喻文州扫啊扫的。

    扫得人心痒。

    那带着绒毛的暖暖的耳朵如往常一样贴上自己的脸，喻文州的内心忽然就一颤。

    心中已经融化的冰湖又掀起了浪。

 

     

    伤总是会好的。

    喻文州仔细地看了眼黄少天手上的伤口，已经愈合得差不多，连疤痕都几乎看不清，放心地点点头：“好了，你可以回家啦。”

    黄少天看了眼喻文州，低下头，低声说道：“我还不想走……”

   “不行的。”喻文州摇摇头，“你有你的族群，一个狼人不能没有同伴。”

  “你不是我的同伴吗！”黄少天忽然激动起来，“我不想走！”

    “少天。”喻文州几天以来第一次这么严肃。

黄少天瞪他，眼睛里带着些晶莹的水花。

喻文州的心又是猛地一颤。

  “你是一个很厉害的狼人。”他尽力维持着冷静，认真地和黄少天对视，“以后你还会成为一个很优秀的领袖。我已经没有未来了，但你有，你的族人还在等着你。”

 “可是！”黄少天大声说道，耳朵因为激动竖的高高的，喻文州敢确认如果他现在是狼的形态，说不定他浑身的毛都会竖起来。

  喻文州伸手去摸黄少天的头，顺带着把黄少天的耳朵也揉了一把，黄少天耳朵条件反射地抖了一下，瞬间耷拉下来，他一脸气愤看着喻文州：“喻文州，你！”

  喻文州噗嗤一声笑出身来，仗着黄少天不会咬他，手依然在他头上肆意妄为：“我会在这里等你的，等你成为狼群的首领，回来保护我呀。”

  黄少天胡乱地甩头，把喻文州的手甩了下去，也把自己的头发甩得一团糟，他恶狠狠地盯着面前笑得狡黠的男孩：“你要发誓，你可不许死！”

  “好的好的我发誓。”

  “虽然我是不是血族，我也知道你们不是这样发誓的，你是不是想骗我！快发誓，发你们族里最重要的誓！”

    猝不及防听到这句话，喻文州愣了下神，马上被黄少天捉住机会穷追猛打：“你是不是想到有什么誓了？就是那个你别想换！快发誓！”

  “可是，那是……”

  “可是什么！我不听我不听！你不发誓我就留在这里不走了！”

   “我……”喻文州发着愣，终于还是叹息着答应了，“好吧。”

   喻文州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尽管血族并不需要呼吸，但是他还是深吸了一口气，做出了一个重要的决定。

  重要到关乎他不知还剩余多少的余生。

  “少天，过来。”他向黄少天招招手。

黄少天跳上前几步，金色的眼睛直直地看着他，几乎要看到他灵魂深处，他凑到喻文州脸的前面，义正辞严地说：“你别偷偷改发誓的步骤，如果我知道的话我就咬你！”

“不会。”喻文州笑，抬手按住黄少天的后脑勺，让他的额头和自己的相碰。

 黄少天的额头很暖，额发扫过自己的额头，有些痒。黄少天大概是被喻文州的体温冰到了，整个人一激灵。

“别动，发誓呢。”喻文州按住黄少天的脑袋。

 躁动的脑袋一下子安静下来。

 看来真的很在乎呢。

喻文州另一只手抱住黄少天的腰，闭上眼睛。

孩子清稚的声音在古老的咒语中显得有些空灵：“以布鲁瑞恩家族的姓氏为誓，以我余生为誓，予我面前之人家族之祝福，愿之平安永乐，愿之未来无忧。”

柔亮蓝色的光芒开始从两人额头相接触的位置闪起，在周围笼罩成一个光圈，闪亮的符文在周围萦绕，旋转，然后一条条化为光线，又重新融入到两人的额头中。

 喻文州微微睁开眼，看到近在咫尺的黄少天的脸，他紧紧地闭着眼，看起来又是紧张又是专注，小犬牙不自觉地咬住下唇。

 真的……认真得可爱。

 喻文州自己都没发现，他自己已经开始不自觉地微笑，他眼中只剩下眼前这只还没长大的小狼，他重新闭眼，把最后一句誓言念出来。

“愿与之共度余生，荣辱与共。”

“生死不离。”

 最后一句说完，所有光芒内敛，如同夜空的星辰坠落，落入沉默的群山之中。

 黄少天小心翼翼地睁开一只眼睛：“发完了？”

 “还差最后一句。”喻文州笑起来，踮起脚尖，拨开黄少天的刘海，往他的额头上轻轻一吻，“我等你回来。”

  闪着蓝光的六芒星在那瞬间在黄少天的额头亮起，然后一闪而没。

  “这是我一辈子只能发一次的誓言，给你了。”喻文州后退了一步，歪了歪脑袋看他，“你自己要我发的誓，你可别不回来。”

  黄少天也歪着脑袋看他：“我很快就回来的，你等我！”

  “回去吧。”喻文州低着头笑。

  黄少天还站在原地，有些苦恼地挠了挠头。

  “你怎么还不……”喻文州疑惑地抬起头来，话还没说完，黄少天猛然放大的脸和眼睛就出现在咫尺的眼前。

 黄少天忽然扑上来，在他嘴上吧唧亲了一口。

 

再回过神来的时候，那狼崽儿已经重新变回了小狼，风一样冲向荒原。

“我们族里没有什么魔法誓言，所以那就礼尚往来吧！我走了！回来我帮你建城堡，帮你成为很厉害很厉害的血族！”不知道是跑的急还是怎么的，总感觉那明亮的声音里带着些羞赧的颤抖。

 

所以落荒而逃的小狼没看见呆愣愣地站在原地的男孩的周身忽然光芒绽放，和之前许下誓言一样颜色的光芒在男孩额头亮起。

接着是清脆破碎的声音响起。

停滞增长了多年的魔力，在那瞬间，迎风暴涨。

喻文州也被这忽然的变化给惊到了，他的脑袋空白了好久，终于回过神来，手指触碰了一下嘴唇，好像还能感觉到那种暖意。

又不知过了多久，他笑出声来，找了一块比较高的残破的白石，站上去，眺望着远方连接着天的荒原。

“嗯，等你回来。”

 

 

 

 

 布鲁瑞恩家族最引以为傲的魔法，是隐匿魔法以及契约魔法。家族最强大的魔法之一是以血缘为基础的契约魔法，受血缘魔法契约保护的族人魔力增长速度为众血族之最，但若家族内所有血亲死亡，则下代血族将会被契约反噬魔力永久不再增长。

但若受契约反噬的血族找到愿守护一生，不离不弃的伴侣，以真心定下守护契约，并得到契约双方认可，反噬则会消除，魔力恢复。

                   ——《格拉瑞大陆家族传记·血族·布鲁瑞恩家族》

【fin.】